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懒惰屋弟子

【方方生贺】艺术的牺牲与爱的礼物

欧亨利短篇《爱的牺牲》和《麦琪的礼物》混合AU



方书剑盯着月份牌上的时间和存折上的数字,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如果日历上的数字和存折上的数字能互换就好了,唉。

十二月底了,屋里没通暖气,方书剑倚着小小的白色电暖气取暖,上面搭着他和龚子棋的几双袜子,窗外有点飘雪,龚子棋去了朋友的画室,说要捎午饭回来,天冷,让他在家等着。

他们一个还在音乐学院在读,一个留学归来,在朋友的艺术沙龙里认识,关系迅速升温,很快就同居了,用龚子棋的话说“我们在精神上共鸣,身体上和谐,毕竟艺术都是相通的。”他志得意满的表情让方书剑很想扑上去捏扯他的脸,实际上也这么做了。

想到这里,方书剑终于离开电暖气营造的小小舒适圈,在这个不大的小房间来回转悠,四处打量。他们才搬进来不久,之前租住在群租房里,空间过于狭小,练歌不能开嗓,听曲不能出声,公共空间里的各种打量与白眼,在两人的忍耐值快达到顶点时,龚子棋突然有了份绘画工作室的工作,用第一个月的薪资租下了这旧小区里的一居室。方书剑在成堆的画板和画册里翻动,他想找点儿值钱的东西,蹲久了再站起来一时头晕的眼前发黑,差点撞到旁边的旧钢琴,上面摞书堆摇摇欲坠,终于砸下来基本啪啪摔在地上。他有些丧气的把钢琴上的烛台往里推了推,一抬眼看到旁边放着的樟木箱子时突然移不开眼了。

古朴的樟木箱子,散发着时间的韵味,上边还铺着一块蕾丝盖布。

“这是我家祖传的艺术宝藏”方书剑曾经得意地对龚子棋卖个关子,让他猜测箱子的秘密,最后他实在猜不出来干脆求饶并学了十声狗叫后,方书剑终于打开给他看了,里面是一件绣工精美的戏衣,像是名门闺秀的衣装“我五姨奶奶是唱戏的,唱旦角,崔莺莺杜丽娘这样的人物。她一个人住,小时候我常去找她玩的,教了我好多唱段和动作。不过她喜欢的那些不是我喜欢的,因为唱腔太长嘛有没什么动作,我呆不住,老自己加动作哈哈哈,她说没见过我这么活泼的小姐,学不了正旦,只能演小花旦哈哈哈~电视上不是也常有戏曲节目嘛,我也经常看,<拾玉镯>都看了十几遍,姨奶奶说我当不了莺莺要当小红娘”方书剑轻抚着戏服上的绣花平顺的针脚,对着乖乖听讲的龚子棋说道:“姨奶奶年轻时学了很久的戏,刚唱出些名堂,就挨整了,她仓皇间只来得及把师父传下来的这件戏衣埋在后院树下,头面什么的都被人收走了,姨奶奶也被送到农场里劳动,过几年回来后身段也走形了,嗓子也不灵了…….知道我考上了音乐学院,就把这件戏衣给了我”龚子棋摸了摸他的头,说以后我们有了大房子,把这件戏衣展示出来怎么样,或者穿着它再唱段小红娘?

一件重要的物件,会令人只考虑到纪念意义,忽略物质价值。方书剑盯着箱子,突然意识到它说不定能解自己燃眉之急………

临近中午龚子棋终于拧开那扇需要往上提一下才能开的防盗门,他顾不上换鞋,几步跨到电暖气跟前,先把怀里的外卖盒放在暖气上熥着,又把几双袜子收起来,才退回门口脱了外套,摘帽子换鞋,走进卧室里,看到床上鼓鼓的小山包,便蹑手蹑脚的凑近床边,忽地把冻得冰凉的双手伸进被窝里大喊一声:“冰冻袭击!!!”却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奋而反击,倒是被一双暖融融的手握住了,并牵着放在温热的怀里。龚子棋连忙要抽出手来,怕真冰到他,是要肚子疼的。方书剑没松手,也顺着袭击者的力度从被子里冒出头来坐起着,握着龚子棋的手呵气“外边挺冷的吧?叫你带手套总不听,这手还得留着画画呢”龚子棋嘿嘿笑着,也在床上坐下,学着方书剑的样子给两人的手呵气“猪猪精就是有福气,一觉睡到大中午,醒了就有饭吃哈,上次老李他们说的排骨炖菜这次让我找到地儿了,排了好一阵儿呢~快起来吃”方书剑答应着准备下床收拾碗筷,却又被龚子棋拦住了,捧着他的脸问:“哎?你怎么啦…….眼这么红…..你哭了?怎么了这是”

这是方书剑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叹气了,他一掉泪就眼尾发红的毛病还是被龚子棋瞧出了端倪,只能吸吸鼻子,噘噘嘴,低头靠在人肩膀上说:“做了不好的梦,心里难受嘛”龚子棋一听放心了,一下把他抱起来“举高高,吓不着~走,咱吃饭去”



转眼又到周一,方书剑背着书包和龚子棋往小区东边走,等着他挥手道别走进地铁站,方书剑又掉头往西走,边走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都是用谎言编织起来的。自从龚子棋找到工作后,他们的生活开销就基本由龚子棋支出了,方书剑很心急,要出去找个兼职,但龚子棋不同意“你还是学生,我都毕业了,再说我工作室的工作很轻松,还能抽空写写剧本,没你想的那么累。我们的日子还长,以后你成了音乐剧演员,说不定我还是要靠你养的哈哈”这样一说,那样一闹,方书剑只好点头安心上课,但一放寒假马上找了份早教机构的工作,对龚子棋只说是老师有项目需要他配合声,得天天去学校俩练习。

和每个进来上课的小朋友打过招呼后,方书剑又缩回前台翻看签到记录,脑子里盘算着下了班去买哪家的蛋糕,再去捎一瓶红酒,和龚子棋好好过个节,毕竟是平安夜了嘛~正想着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生,穿过层层孩子家长挤到他面前说自己是楼下那家画廊的员工,问有没有创可贴,他们的保安搬画的时候被划破了手。方书剑连忙翻找抽屉,找到一个小熊图案的创可贴给她,那女生道谢后一阵风似的跑走了。

 

到了晚上,龚子棋进门的时候方书剑已经准备好烛光晚餐等着他了,俩人看着跳动的烛光眼神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雀跃。 

龚子棋甚至等不及坐下吃饭,就走到钢琴边上,随着他脚步的停顿,他的目光也停滞了“方宝,咱的传家宝藏呢?”钢琴上摞满了书,哪还有樟木箱子的位置。“我收起来了”“放哪里了?我来拿”龚子棋说着就往往卧室里走,毕竟一共就这两间屋。方书剑看他在卧室里转来转去,翻乱了不少东西,终于忍不住说:“哎,别找啦!弄得乱七八糟的,我….我把它寄存在古董店了!”

“寄存?….寄存在古董店?什么意思?”

“就…哎我钱不够买礼物的嘛~我和老板商量了先把戏装押在那里”说着方书剑回身走到餐桌边拿起一个小盒子,龚子棋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。

“看,它和你爷爷留下来的那块表,是一套的呦,多好看啊,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老的款”盒子里两枚镶钻袖扣,和龚子棋手上带的表是一套,当他艺术道路时,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,只有这块表他带着出来。

方书剑满心欢喜的展示,但龚子棋似乎毫无反应的还在发愣,只是把手上还提着的袋子打开,里面是个华丽的锦盒,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给方书剑看,里面安放着一套精致的头面“我问了好几个收旧货的地方,最后在一个古董店里看到这个……”

这下方书剑也愣住了,他心中遗憾和感动交织着,快要汇成热泪,深吸一口气忍住了“那我也不是卖了,没事儿!过几天就能换回来的,我先给你把袖扣带上,看看搭配着更衬你的表啦~”

结果他一撸龚子棋的袖子,手腕上空空如也,手上倒是多了个小熊图案的创可贴。

“这怎么回事儿?”

“啊…….这个我先把手表抵押了,才换出这套头面来,没事儿!一发薪我马上就能赎出来”

方书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“那创可贴是怎么回事儿?”

“就划了个小口子呗”龚子棋满不在乎的说

“可是这个创可贴上次被我用彩笔在小熊脸上画了一道,所以绝对不存在一模一样的,由此可证你就是楼下画廊的保安”

“你怎么知….你在楼上的早教班?!”

两个人既震惊又无语的无言半晌,想着这段时间各种互相吹捧和自编自导的天花乱坠,都忍不住噗的一声都爆笑开来,笑着笑着又抱在一起,感受着彼此热烈的心跳。

稍作平复后,方书剑靠在龚子棋肩上问他“你把表放在哪家古董店了?”

“就文化市场西头那家叫瑞记的店,你的戏衣呢?”

“我也是瑞记”

“哦。”

“他是不是坑咱啊……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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